汪应洛
钱学森院士是杰出的人民科学家,也是我国系统工程卓越的奠基人、推动者、实践者,钱老在系统工程学科的贡献直接对我国管理教育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数十年来,钱老不仅在我国的国防及经济建设方面作出了卓越的贡献,而且在系统理论、系统工程、树立系统思维和教育思想方面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的观点,对结合中国国情发展我国的管理教育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钱老非常关注各个方面的新情况和新知识,并善于将这些情况和知识系统化,经过他的认真思考,抓住事物的本质。在知识结构上,钱老有专业的深度、学科的广度、哲学的高度以及敏锐的远见这样的四维结构。善于将微观与宏观结合起来,既能深入分析,又注重综合集成。钱老从一个热爱祖国的科学家成长为一个放眼世界的思想家,经历了漫长的求索过程。
钱老从国家的全局和长远的发展来考虑问题,致力于研究更好地管理国家的方法。他不仅提出了 “要从整体上考虑并解决问题”、“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及其方法论”、“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总体设计部”等理论及方法,对培养管理人才影响深远,而且在政治、经济、科技、文化、教育等许多方面都有许多精辟的论述,从而成为我国当代一位著名的思想家。
钱老十分重视管理科学:从1978年始,钱老敏锐地认识到管理科学对于我国的发展和振兴的极端重要性。为促进运筹学、系统工程、系统科学和管理科学在我国的发展,钱老最早建议中国科学院设立管理学部,中科院虽未采纳,但国务院学委会却接受了这一思想先后批准设立管理工程学科和管理学门类。
钱老1978在文汇报发表了“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一文,提出了用系统思想把运筹学和管理科学统一起来的见解,这是阐述了系统工程科学方面纲领性文章,也是我国管理从经验走向科学的里程碑,积极地推动了中国系统工程和管理科学等相关学科的建立和发展。
钱老特别重视人才的培养。在钱老的推动下系统工程专业在全国范围内开始兴起,1978年西安交通大学等学校招收了全国第一批系统工程专业研究生。
在钱学森院士的指导和规划下,我国系统工程学科的人才培养得到了快速、高水平的发展,与此同时系统工程在社会经济系统、企业组织、工程管理等领域的研究,促进了管理科学的发展和人才的培养。如西安交通大学等学校依托系统工程专业开展了生产系统工程领域的研究和人才培养,创建了管理科学与工程学科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管理专门人才。
当时我们遵循钱老意见,一方面拓宽基础课程的覆盖面,一方面强调实践在人才培养中的重要地位,不但在课程中加入了联系当时的工程实际的大型作业,而且在论文选题上强调从实际中来和到实际中去,认真解决经济建设中的问题。
把系统工程思想和方法切实运用在工农业生产的规划、调度和地区综合规划之中,取得大量有经济效益的成果。
按照钱老的系统工程需要使用计算机的教导、把先进的信息技术运用于系统工程实践之中,在信息技术与系统方法的结合上(特别是决策支持系统的研发上)探索新的途径,研究和实践了智能型、交互式、集成化的信息系统。随着建设事业的发展,信息与知识的作用日益显著,为适应知识经济发展的需要,我们又在研究生的培养上拓宽口径到信息与知识的系统工程之上,并且把钱老倡导的思维科学的理念和思路以及我国传统哲学的一些认识论的思想与系统工程结合,运用到知识的组织管理之上,创立知识系统工程这样一个学科分支。
钱老在系统科学理论方面的贡献对中国管理科学的发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钱老提出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概念及其方法、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国民经济建设总体设计部等重要的理论。
他研究的工程控制论发展成为系统工程理论,并广泛地应用于军事运筹、农业、林业,乃至整个社会经济各个领域的实践,在我国现代化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钱学森是我国第一个用系统的观点分析管理过程的科学家。国外早期的系统工程论著多半着重于技术系统的分析与设计,而钱老则强调系统工程是组织管理的技术。他早在 1978 年就已指出:“系统工程是组织管理系统的规划、研究、设计、制造、试验和使用的科学方法,管理是一个系统。”因此钱学森提倡从整体上考虑并解决问题,钱老引进系统工程来进行科学管理,他认为组织管理的实质也就是系统工程中的最优化问题。
作为一个系统工程专家,钱老一贯提倡要从整体上考虑并解决问题,反对部门分割及地方分割。他明确指出:“我觉得,对于当前我国的科技、经济、政治、国防,要统一起来考虑,要有长远的、宏观的、战略的眼光。现在是一些长远的、宏观的、战略的看法,得不到应有的重视”。
他说“‘: 系统工程’是组织管理系统的规划、研究、设计、制造、试验和使用的科学方法,是一种对所有‘系统’都有普遍意义的科学方法”。在科学不断分化的同时,科学的融合过程也在悄然兴起。
一是同一科学部类内部的有关学科之间的相互交叉与渗透,产生了例如物理化学、生物统计、射电天文、经济地理等学科;二是不同部类的有关学科之间的相互交叉与渗透,产生了例如数理经济、社会生物、计量历史等学科;三是由于科学与技术的紧密结合,使得许多学科实现了工程化,产生了例如化学工程、生物工程、知识工程、金融工程等学科;四是近数十年来出现了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协同论、突变论、耗散结构论、超循环论、混沌理论等一批“横断”学科,它们所发现的一般规律正在越来越多的学科中得到应用;五是由于科学研究活动的群体化及社会化程度不断提高,以及数学模型及计算机的普遍应用,自然科学家要学习经济与管理知识,而社会科学家则要学习数学与计算机知识,双方的相互了解日益增多。目前这一融合过程还在继续并不断增强,最后将会在此基础上实现新的综合,进而实现科学的融合。
1984 年,在诺贝尔奖获得者Murray Gell-Mann、 PhilipAnderson、Kenneth Arrow等人的支持下,聚集了一批从事物理、经济、理论生物、计算机等学科的研究人员,组织了桑塔费研究所(Santa FeInstitute,简称 SFI),专门从事复杂科学的研究,试图由此找到一条通过学科间的融合来解决复杂性问题的道路。
美国的一些科学家于 80 年代初明确提出了系统的复杂性问题。例如前述的SFI的科学家们认为,复杂系统是由大量相互作用的单元构成的系统,复杂性的研究内容则是研究复杂系统如何在一定的规则下产生有组织的行为,进而提出了复杂的适应性系统的概念。
在这一思想指导下,他们集中了一批优秀的科学家进行了跨学科的研究,并已在经济系统的发展、免疫系统的形成、人工生命、人工神经网络计算等方面取得了一些初步的成果。钱老也于 1990 年提出了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观念,并认为复杂性问题实际上是开放复杂巨系统的动力学特性问题。钱学森对系统工程的全面论述正是他的管理思想的精髓之所在,解决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方法也是钱学森对我国管理科学的重要贡献。随着时代的发展,系统科学和系统工程也在不断的演化和发展。作为管理科学的思想库、知识库和方法库,必将带动管理科学的新进展。
钱老一贯主张培养创新型人才,管理教育要着力培养学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现代管理人才不仅应具有国际视野,战略眼光和远见卓识,还要具备科学决策和组织实施能力。钱学森的系统思维对于管理人才的教育和培养,具有重要的指引作用,他所提出的系统理论和方法是管理教育的思想库和知识库,是管理人才成长过程中取之不竭的智慧源泉。(转引自《西安交大报》第773、77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