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万百五教授
四月的交大,梧桐抽新,樱花烂漫。一百年前,交大诞生了中国最早的电工学科。作为国内电气的先驱,交大电气在这百年历史中硕果累累、人才辈出,点亮了中国现代化进程之明灯,为国家和人民做出了卓越贡献。在这百年光荣而又曲折的电气之路上,众多仁人志士留下了他们坚实勤勉的步伐,洒下了奋斗不息的汗水,现年八十岁的万百五教授就是他们中的代表之一。
万百五教授早年就读于交通大学电机系,1949年本科毕业后考入交通大学电信研究所作研究生,师从张钟俊教授,从事自动控制方面的研究。
在谈到为什么选择电机系时,万教授提到了自己的父亲。万教授的父亲万古蟾先生是上海有名的动画家,常年在外的经历让他对“实业救国”深有感触,只有强大的工业才能支撑起民族的脊梁。家乡南京有着“画神画鬼不够糊嘴”的说法,家里人都反对下一辈继承家业,后来学习工科就是父亲的意思。电机、机械、土木是当时主要的工科门类,电机是新颖学科,学起来也比较难,但万百五教授还是选择了电机系。
研究生毕业后,万教授留校任教。五十年代初,国家决定开办新专业‘工业企业电气化’,但当时整个教研室只拿到一张苏联的教学计划表,上面有的也仅仅是课程名称。万教授被要求讲授计划中的‘自动调节理论’课程。他们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专业书籍从何而来?在当时的条件下,只能对照着课程名称,跑到上海俄文书店,寻找俄文版自动调节理论方面的原著或是影印本。1954年,援华苏联专家带来了专业的教学大纲和书籍,情况才有所好转。对于自动控制方面的教学,当时在理论上的困难已经不是很大了,但在准备实践环节中却遇到了很大困难。由于当时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才刚刚开始,全国工业基础还很薄弱,谈不上自动化,自动化器件、设备都制作不出来,甚至一些简单的器件、设备仍还处于试制和仿制阶段。教师对专业书籍上出现的重要器件和设备都不曾亲眼见过,没有一个感性的认识,怎么承担教学任务?万教授和助手赶到原上海(美商)电力公司专门去参观美制自动化锅炉上的控制器。后来,他们到过济南第二机床厂,仔细研究那里自动化程度较高的苏联机床,去过哈尔滨量具刃具厂,在先进的温控实验室细心观察过恒温设备和控制器……
万教授他们当时往往是找带学生实习的机会,或是出差间隙,拿着学校的公函托人去工厂看一看自动化机器或部件、查阅一下图纸。对于这些,万教授是这样说的:“交大有一个传统,就是重实践,有了实践知识,教师讲出来的东西就不是干巴巴的,自己‘底气也足’!”
1958年,工企专业和实验室已经初有规模后,万百五教授等一批教师响应国家“向科学进军,建设大西北!”的号召,随着西迁大军,踏上了从黄浦江畔的上海开往古城西安的列车。万教授用“意气风发”来形容这一路上大家的精神风貌。尽管当时西安条件艰苦,各方面和繁华的上海没办法比,但国家“一盘棋”的布局思想早已深入人心,大家都清楚内地缺少好的理工科大学,但那里有肩负着国家使命的青年人的理想,是施展自己才华的新天地!很多老一辈的教师、职工都义无反顾地迁往西安,自己更应该到内地去。这时的万教授刚好三十岁,作为家中的独子,他自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协同夫人一道,辞别父母,远赴西安。
同年,交大在西安成立了新的无线电系,万百五教授进入无线电系工作,从事自动控制新专业的开创工作。1979年,交大率先成立了国内首个系统工程研究所,万教授转入该所并任大系统理论与应用研究室的主任,从事大系统的研究。
西安的工作变得更加忙碌。有一次万教授带着65届学生到兰州炼油厂做真刀真枪的毕业设计,从1月2日先行出发准备课题,其后学生老师一起住进工棚,到6月30日完成任务后才出发回西安。出差,带学生下厂……老师们只好相互把孩子寄养到别的老师家里,每每想到这些,万百五教授就感激同志们的帮助。后来,由于工作实在太忙,夫妇俩只好把有的孩子送到上海爷爷家中。
数十年的科研和教学工作万百五教授累计拥有专利一项、专著两本、获得省(部)奖励6次、编(译)教材4本以及发表论文400余篇。
回首往事,万百五教授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对父母和子女照顾太少。刚开始爷爷奶奶照顾年幼的孙子孙女,后来孙子孙女又反过来照顾爷爷奶奶,这当中饱含了万教授几多的无奈和歉疚。尽管清楚儿女们已经在尽力照顾好爷爷奶奶了,但万教授却常常觉得,要是自己能亲自加入进去就好了。“爱国和爱家不能兼顾”万教授笑着说道,听得出这笑声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无奈,正所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希望全校学生都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建校初的十六字校训‘精勤求学,敦笃励志,果毅力行,忠恕任事’就非常好,求学做人做事的道理全都在里面了。新的校训更非常重要,把握着人生的大方向”。万百五教授殷切寄语交大学子,他同时希望从交大这片热土能走出更多优秀青年,为国家和人民多做贡献。